深入浅出 Babel 下篇：既生 Plugin 何生 Macros

接着上篇文章: 《深入浅出 Babel 上篇：架构和原理 + 实战 🔥》欢迎转载，让更多人看到我的文章，转载请注明出处

这篇文章干货不少于上篇文章，这篇我们深入讨论一下宏这个玩意 —— 我想我们对宏并不陌生，因为很多程序员第一门语言就是 C/C++; 一些 Lisp 方言也支持宏(如 Clojure、Scheme), 听说它们的宏写起来很优雅；一些现代的编程语言对宏也有一定的支持，如 Rust、Nim、Julia、Elixir，它们是如何解决技术问题, 实现类Lisp的宏系统的？宏在这些语言中扮演这什么角色…

如果没读过上篇文章，请先阅读一下，避免影响对本篇文章内容的理解。

文章大纲

关于宏

Wiki 上面对‘宏’的定义是：宏(Macro), 是一种批处理的称谓，它根据一系列的预定义规则转换一定的文本模式。解释器或编译器在遇到宏时会自动进行这一模式转换，这个转换过程被称为“宏展开(Macro Expansion)”。对于编译语言，宏展开在编译时发生，进行宏展开的工具常被称为宏展开器。

你可以认为，宏就是用来生成代码的代码，它有能力进行一些句法解析和代码转换。宏大致可以分为两种: 文本替换和语法扩展

文本替换式

大家或多或少有接触过宏，很多程序员第一门语言是C/C++(包括C的衍生语言Objective-C), 在C中就有宏的概念。使用#define指令定义一个宏:

#define MIN(X, Y) ((X) < (Y) ? (X) : (Y))

如果我们的程序使用了这个宏，就会在编译阶段被展开，例如：

MIN(a + b, c + d)

会被展开为:

((a + b) < (c + d) ? (a + b) : (c + d))

除了函数宏, C 中还有对象宏, 我们通常使用它来声明’常量’:

#define PI 3.1214

如上图，宏本质上不是C语言的一部分, 它由C预处理器提供，预处理器在编译之前对源代码进行文本替换，生成‘真正’的 C 代码，再传递给编译器。

当然 C 预处理器不仅仅会处理宏，它还包含了头文件引入、条件编译、行控制等操作

除此之外，GNU m4是一个更专业/更强大/更通用的预处理器(宏展开器)。这是一个通用的宏展开器，不仅可以用于 C，也可以用于其他语言和文本文件的处理(参考这篇有趣的文章：《使用 GNU m4 为 Markdown 添加目录支持》)，关于m4可以看让这世界再多一份 GNU m4 教程系列文章.

文本替换式宏很容易理解、实现也简单，因为它们只是纯文本替换, 换句话说它就像‘文本编辑器’。所以相对而言，这种形式的宏能力有限，比如它不会检验语法是否合法, 使用它经常会出现问题。

所以随着现代编程语言表达能力越来越强，很多语言都不再推荐使用宏/不提供宏，而是使用语言本身的机制(例如函数)来解决问题，这样更安全、更容易理解和调试。没用宏机制，现代语言可以通过提供强大的反射机制或者动态编程特性(如Javascript的Proxy、Python的装饰器)来弥补缺失宏导致的元编程短板。所以反过来推导，之所以C语言需要宏，正是因为C语言的表达能力太弱了。

语法扩展式

‘真正’的宏起源于Lisp. 这个得益于Lisp语言本身的一些特性：

它的语法非常简单。只有S-表达式(s-expression)(特征为括号化的前缀表示法, 可以认为S-表达式就是近似的 Lisp 的抽象语法树(AST))
数据即代码。S-表达式本身就是树形数据结构。另外 Lisp 支持数据和代码之间的转换

由于 Lisp 这种简单的语法结构，使得数据和程序之间只有一线之隔(quote修饰就是数据，没有quote就是程序), 换句话说就是程序和数据之间可以灵活地转换。这种数据即程序、程序即数据的概念，使得Lisp可以轻松地自定义宏. 不妨来看一下Lisp定义宏的示例：

; 使用defmacro定义一个nonsense宏, 接收一个function-name参数. 宏需要返回一个quoted
; ` 这是quote函数的简写，表示quote，即这段‘程序’是一段‘数据’, 或者说将‘程序’转换为‘数据’. quote不会被‘求值’
; defun 定义一个函数
; , 这是unquote函数的简写， 表示unquote，即将‘数据’转换为‘程序’. unquote会进行求值
; intern 将字符串转换为symbol，即标识符

(defmacro nonsense (function-name)
  `(defun ,(intern (concat "nonsense-" function-name)) (input) ; 定义一个nonsense-${function-name} 方法
     (print (concat ,function-name input))))                   ; 输入`${function-name}${input}`

如果你不理解上面程序的含义，这里有一个Javascript的实现

注意：‘宏’一般在编译阶段被展开, 下面代码只是为了协作你理解上述的Lisp代码

function nonsense(name) {
  let rtn
  eval(`rtn = function nonsense${name}(input) { console.log('${name}', input) }`)
  return rtn
}

应用宏展开：

(nonsense "apple")           ; 展开宏，这里会创建一个nonsense-apple函数
(nonsense-apple " is good")  ; 调用刚刚创建的宏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; => "apple is good"

对于Lisp而言，宏有点像一个函数, 只不过这个函数必须返回一个quoted数据; 当调用这个宏时，Lisp会使用unquote函数将宏返回的quoted数据转换为程序。

通过上面的示例，你会感叹Lisp的宏实现竟然如此清奇，如此简单。搞得我想跟着题叶学一波Clojure，但是后来我学了Elixir 😂.

Lisp宏的灵活性得益于简单的语法(S-表达式可以等价于它的AST)，对于复杂语法的语言(例如Javascript)，要实现类似Lisp的宏就难得多. 因此很少有现代语言提供宏机制可能也是这个原因。

尽管如此，现在很多技术难点慢慢被解决，很多现代语言也引入’类’ Lisp的宏机制，如Rust、Julia, 还有Javascript的 Sweet.js

Sweet.js

Sweet.js 和 Rust 师出同门，所以两个的宏语法和非常接近(初期)。不过需要注意的是: 官方认为 Sweet.js 目前仍处于实验阶段，而且Github最后提交时间停留在2年前，社区上也未见大规模的使用。所以不要在生产环境中使用它，但是不妨碍我们去学习一个现代编程语言的宏机制。

我们先使用 Sweet.js 来实现上面我们通过 Lisp 实现的nosense宏, 对比起来更容易理解:

import { unwrap, fromIdentifier, fromStringLiteral } from '@sweet-js/helpers' for syntax;

syntax nosense = function (ctx) {
  let name = ctx.next().value;
  let funcName = 'nonsense' + unwrap(name).value

  return #`function ${fromIdentifier(name, funcName)} () {
    console.log(${fromStringLiteral(name, unwrap(name).value)} + input)
  }`;
};

nosense Apple
nosenseApple(" is Good") // Apple is Good

首先，Sweet.js使用syntax关键字来定义一个宏，其语法类似于const或者let。

本质上一个宏就是一个函数, 只不过在编译阶段被执行. 这个函数接收一个 TransformerContext 对象，你也通过这个对象获取宏应用传入的语法对象(Syntax Object)数组，最终这个宏也要返回语法对象数组。

什么是语法对象？语法对象是 Sweet.js 关于语法的内部表示, 你可以类比上文Lisp的 quoted 数据。在复杂语法的语言中，没办法使用 quoted 这么简单的序列来表示语法，而使用 AST 则更复杂，开发者更难以驾驭。所以大部分宏实现会参考 Lisp 的S-表达式，取折中方案，将传入的程序转换为Tokens，再组装成类似quoted的数据结构。

举个例子，Sweet.js 会将 foo,bar('baz', 1)转换成这样的数据结构:

从上图可知，Sweet.js 会将传入的程序解析成嵌套的Token序列，这个结构和Lisp的S-表达式非常相似。也就是, 说对于闭合的词法单元会被嵌套存储，例如上例的('baz', 1).

Elixir 也采用了类似的quote/unquote机制，可以结合着一起理解

TransformerContext实现了迭代器方法，所以我们通过调用它的next()来遍历获取语法对象。最后宏必须返回一个语法对象数组，Sweet.js 使用了类似字符串模板的语法(称为语法模板)来简化开发，这个模板最终转换为语法对象数组。

需要注意的是语法模板的内嵌值只能是语法对象、语法对象序列或者TransformerContext.

旧版本使用了模式匹配，和Rust语法类似，我个人更喜欢这个，不知为何废弃了

macro define {
    rule { $x } => {
        var $x
    }

    rule { $x = $expr } => {
        var $x = $expr
    }
}

define y;
define y = 5;

说了这么多，类似Sweet.js 语法对象 的设计是现代编程语言为了贴近 Lisp 宏的一个关键技术点。我发现Elixir、Rust等语言也使用了类似的设计。除了数据结构的设计，现代编程语言的宏机制还包含以下特性：

1️⃣ 卫生宏(Hygiene)

卫生宏指的是在宏内生成的变量不会污染外部作用域，也就是说，在宏展开时，Sweet.js 会避免宏内定义的变量和外部冲突.

举个例子，我们创建一个swap宏，交换变量的值:

syntax swap = (ctx) => {
 const a = ctx.next().value
 ctx.next() // 吃掉','
 const b = ctx.next().value
 return #`
 let temp = ${a}
 ${a} = ${b}
 ${b} = temp
 `;
}

swap foo,bar

展开会输出为

let temp_10 = foo; // temp变量被重命名为temp_10
foo = bar;
bar = temp_10;

如果你想引用外部的变量，也可以。不过不建议这么做，宏不应该假定其被展开的上下文:

syntax swap = (ctx) => {
  // ...
  return #`
  temp = ${a} // 不使用 let 声明
  ${a} = ${b}
  ${b} = temp
  `;
}

2️⃣ 模块化

Sweet.js 的宏是模块化的：

'lang sweet.js';
// 导出宏
export syntax class = function (ctx) {
  // ...
};

导入：

import { class } from './es2015-macros';

class Droid {
  constructor(name, color) {
    this.name = name;
    this.color = color;
  }

  rollWithIt(it) {
    return this.name + " is rolling with " + it;
  }
}

相对Babel(编译器)来说，Sweet.js的宏是模块化/显式的。Babel你需要在配置文件中配置各种插件和选项，尤其是团队项目构建有统一规范和环境时，项目构建脚本修改可能有限制。而模块化的宏是源代码的一部分，而不是构建脚本的一部分，这使得它们可以被灵活地使用、重构以及废弃。

下文介绍的 babel-plugin-macros 最大的优势就在这里, 通常我们希望构建环境是统一的、稳定的、开发人员应该专注于代码的开发，而不是如何去构建程序，正是因为代码多变性，才催生出了这些方案。

需要注意的是宏是在编译阶段展开的，所以无法运行用户代码，例如:

let log = msg => console.log(msg); // 用户代码, 运行时被求值，所以无法被访问

syntax m = ctx => {
  // 宏函数在编译阶段被执行
  log('doing some Sweet things'); // ERROR: 未找到变量log
  // ...
};

Sweet.js 和其他语言的宏一样，有了它你可以:

新增语法糖(和Sweet.js 一样甜), 实现复合自己口味的语法或者某些实验性的语言特性
自定义操作符, 很强大
消灭重复的代码，提升语言的表达能力。
…
别炫技

🤕很遗憾！Sweet.js 基本死了。所以现在当个玩具玩玩尚可，切勿用于生产环境。即使没有死，Sweet.js 这种非标准的语法, 和现有的Javascript工具链生态格格不入，开发和调试都会比较麻烦(比如Typescript).

归根到底，Sweet.js 的失败，是社区抛弃了它。Javascript语言表达能力越来越强，版本迭代快速，加上有了Babel和Typescript这些解决方案，实在拿不出什么理由来使用 Sweet.js

Sweet.js 相关论文可以看这里

小结

这一节扯得有点多，将宏的历史和分类讲了个遍。最后的总结是Elixir官方教程里面的一句话：显式好于隐式，清晰的代码优于简洁的代码(Clear code is better than concise code)

能力越大、责任越大。宏强大，比正常程序要更难以驾驭，你可能需要一定的成本去学习和理解它, 所以能不用宏就不用宏，宏是应该最后的法宝.

既生 Plugin 何生 Macro

🤓还没完，一下子扯了好远，掰回正题。既然 Babel 有了 Plugin 为什么又冒出了个 babel-plugin-macros?

如果你尚不了解Babel Macro，可以先读一下官方文档, 另外Creact-React-APP 已经内置

这个得从 Create-React-App(CRA) 说起，CRA 将所有的项目构建逻辑都封装在react-scripts 服务中。这样的好处是，开发者不需要再关心构建的细节, 另外构建工具的升级也变得非常方便, 直接升级 react-scripts即可。

如果自己维护构建脚本的话，升一次级你需要升级一大堆的依赖，如果你要维护跨项目的构建脚本，那就更蛋疼了。

我在《为什么要用vue-cli3?》里阐述了 CRA 以及 Vue-cli这类的工具对团队项目维护的重要性。

CRA 是强约定的，它是按照React社区的最佳实践给你准备的，为了保护封装带来的红利，它不推荐你去手动配置Webpack、Babel… 所以才催生除了 babel-plugin-macros, 大家可以看这个 Issue: RFC – babel-macros

所以为 Babel 寻求一个’零配置’的机制是 babel-plugin-macros 诞生的主要动机。

这篇文章正好证实了这个动机：《Zero-config code transformation with babel-plugin-macros》, 这篇文章引述了一个重要的观点：”Compilers are the New Frameworks“

的确，Babel 在现代的前端开发中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，越来越多的框架或库会创建自己的 Babel 插件，它们会在编译阶段做一些优化，来提高用户体验、开发体验以及运行时的性能。比如:

babel-plugin-lodash 将lodash导入转换为按需导入
babel-plugin-import 上篇文章提过的这个插件，也是实现按需导入
babel-react-optimize 静态分析React代码，利用一定的措施优化运行效率。比如将静态的props或组件抽离为常量
root-import 将基于根目录的导入路径重写为相对路径
styled-components 典型的CSS-in-js方案，利用Babel 插件来支持服务端渲染、预编译模板、样式压缩、清除死代码、提升调试体验。
preval 在编译时预执行代码
babel-plugin-graphql-tag 预编译GraphQL查询
…

上面列举的插件场景中，并不是所有插件都是通用的，它们要么是跟某一特定的框架绑定、要么用于处理特定的文件类型或数据。这些非通用的插件是最适合使用macro取代的。

用 preval 举个例子. 使用插件形式, 你首先要配置插件:

{
  "plugins": ["preval"]
}

代码：

// 传递给preval的字符串会在编译阶段被执行
// preval插件会查找preval标识符，将字符串提取出来执行，在将执行的结果赋值给greeting
const greeting = preval` const fs = require('fs') module.exports = fs.readFileSync(require.resolve('./greeting.txt'), 'utf8') `

使用Macro方式:

// 首先你要显式导入
import preval from 'preval.macro'

// 和上面一样
const greeting = preval` const fs = require('fs') module.exports = fs.readFileSync(require.resolve('./greeting.txt'), 'utf8') `

这两者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，但意义却不太一样。有哪些区别？

1️⃣ 很显然，Macro不需要配置.babelrc(当然babel-plugin-macros这个基座需要装好). 这个对于CRA这种不推荐配置构建脚本的工具来说很有帮助
2️⃣ 由隐式转换为了显式。上一节就说了“显式好于隐式”。你必须在源代码中通过导入语句声明你使用了 Macro；而基于插件的方式，你可能不知道preval这个标识符哪里来的? 如何被应用？何时被应用？而且通常你还需要和其他工具链的配合，例如ESlint、Typescript声明等等。

Macro 由代码显式地应用，我们更明确它被应用的目的和时机，对源代码的侵入性最小。因为中间多了 babel-plugin-macro 这一层，我们降低了对构建环境的耦合，让我们的代码更方便被迁移。
3️⃣ Macro相比Plugin 更容易被实现。因为它专注于具体的 AST 节点，见下文
4️⃣ 另外，当配置出错时，Macro可以得到更好的错误提示

有利有弊，Babel Macro 肯定也有些缺陷，例如相对于插件来说只能显式转换，这样代码可能会比较啰嗦，不过个人觉得在某些场景利大于弊, 能显式的就显式。

那么Babel Macro也是宏？相对于 Sweet.js 这些’正统’的宏机制有哪些不足？

首先 Babel Macro 必须是合法的 Javascript 语法。不支持自定义语法，也要分两面讨论，合法的Javascript语法不至于打破现有的工具协作链，如果允许用户毫无限制地创建新的语法，将来指不定会和标准的语法发生歧义。反过来不能自定义语法的‘宏’，是否显得不太地道，不够’强大’?
因为必须是合法的Javascript语法，Babel Macro 实现DSL(Domain-specific languages)能力就弱化了
再者，Babel Macro 和 Babel Plugin没有本质的区别，相比Sweet.js提供了显式定义和应用宏的语法，Babel Macro直接操作 AST 则要复杂得多，你还是需要了解一些编译原理，这把一般的开发者挡在了门外。

Babel 可以实现自定义语法，只不过你需要Fork @babel/parser, 对它进行改造(可以看这篇文章《精读《用 Babel 创造自定义 JS 语法》》)。这个有点折腾，不太推荐

总之，Babel Macro 本质上和Babel Plugin没有什么区别，它只是在Plugin 之上封装了一层(分层架构模式的强大)，创建了一个新的平台，让开发者可以在源代码层面显式地应用代码转换。所以，任何适合显式去转换的场景都适合用Babel Macro来做：

特定框架、库的代码转换。如 styled-components
动态生成代码。preval
特定文件、语言的处理。例如graphql-tag.macro、yaml.macro、svgr.macro
… (查看awesome-babel-macros)

如何写一个 Babel Macro

所以，Babel Macro是如何运作的呢？ babel-plugin-macros 要求开发者必须显式地导入 Macro，它会遍历匹配所有导入语句，如果导入源匹配/[./]macro(\.js)?$/正则，就会认为你在启用Macro。例如下面这些导入语句都匹配正则：

import foo from 'my.macro'
import { bar } from './bar/macro'
import { baz as _baz} from 'baz/macro.js'
// 不支持命名空间导入

Ok, 当匹配到导入语句后，babel-plugin-macros就会去导入你指定的 macro 模块或者npm包(Macro 即可以是本地文件，也可以是公开的 npm 包，或者是npm包中的子路径)。

那么 macro 文件里面要包含什么内容呢？如下:

const { createMacro } = require('babel-plugin-macros')

module.exports = createMacro(({references, state, babel}) => {
  // ... macro 逻辑
})

macro 文件必须默认导出一个由 ceateMacro 创建的实例, 在其回调中可以获取到一些关键对象：

babel 和普通的Babel插件一样，Macro 可以获取到一个 babel-core 对象
state 这个我们也比较熟悉，Babel 插件的 visitor 方法的第二个参数就是它, 我们可以通过它获取一些配置信息以及保存一些自定义状态
references 获取 Macro 导出标识符的所有引用。上一篇文章介绍了作用域，你应该还没忘记绑定和引用的概念。如下

假设用户这样子使用你的 Macro:

import foo, {bar, baz as Baz} from './my.macro' // 创建三个绑定

// 下面开始引用这些绑定
foo(1)
foo(2)

bar`by tagged Template`
;<Baz>by JSX</Baz>

那么你将拿到references结构是这样的：

{
  // key 为'绑定', value 为'引用数组'
  default: [NodePath/*Identifier(foo)*/, NodePath/*Identifier(foo)*/], // 默认导出，即foo
  bar: [NodePath/*Identifier(bar)*/],
  baz: [NodePath/*JSXIdentifier(Baz)*/], // 注意key为baz，不是Baz
}

查看详细开发指南
 AST Explorer 也支持 babel-plugin-macros，可以玩一下. 下面的实战实例，也建议在这里探索一下

接下来你就可以遍历references, 对这些节点进行转换，实现你想要的宏功能。开始实战!

实战

这一次我们模范preval 创建一个eval.macro Macro, 利用它在编译阶段执行(eval)一些代码。例如:

import evalm from 'eval.macro'
const x = evalm` function fib(n) { const SQRT_FIVE = Math.sqrt(5); return Math.round(1/SQRT_FIVE * (Math.pow(0.5 + SQRT_FIVE/2, n) - Math.pow(0.5 - SQRT_FIVE/2, n))); } fib(20) `

// ↓ ↓ ↓ ↓ ↓ ↓

const x = 6765

创建 Macro 文件. 按照上一节的介绍，① 我们使用createMacro来创建一个 Macro实例, ② 并从references 中拿出所有导出标识符的引用路径, ③接着就是对这些引用路径进行AST转换:

const { createMacro, MacroError } = require('babel-plugin-macros')

function myMacro({ references, state, babel }) {
  // 获取默认导出的所有引用
  const { default: defaultImport = [] } = references;
  
  // 遍历引用并进行求值
  defaultImport.forEach(referencePath => {
    if (referencePath.parentPath.type === "TaggedTemplateExpression") {
      const val = referencePath.parentPath.get("quasi").evaluate().value
      const res = eval(val)
      const ast = objToAst(res)
      referencePath.parentPath.replaceWith(ast)
    } else {
      // 输出友好的报错信息
      throw new MacroError('只支持标签模板字符串, 例如：evalm`1`')
    }
  });
}

module.exports = createMacro(myMacro);

为了行文简洁，本案例中只支持标签模板字符串 形式调用，但是标签模板字符串中可能包含内插的字符串，例如:

hello` hello world ${foo} + ${bar + baz} `

其 AST 结构如下:

我们需要将 TaggedTemplateExpression 节点转换为字符串。手动去拼接会很麻烦，好在每个 AST 节点的 Path 对象都有一个evaluate 方法，这个方法可以对节点进行‘静态求值’：

t.evaluate(parse("5 + 5")) // { confident: true, value: 10 }
t.evaluate(parse("!true")) // { confident: true, value: false }
// ❌两个变量相加无法求值，因为变量值在运行时才存在，这里confident为false： 
t.evaluate(parse("foo + foo")) // { confident: false, value: undefined }

因此这样子的标签模板字符串是无法求值的:

evalm`1 + ${foo}` // 包含变量
evalm`1 + ${bar(1)}` // 包含函数调用

这个和 Typescript 的 enum，还有一些编译语言的常量是一样的，它们在编译阶段被求值，只有一些原始值以及一些原始值的表达式才支持在编译阶段被求值.

So，上面的代码还不够健壮，我们再优化一下，在求值失败时给用户更好的提示:

  defaultImport.forEach(referencePath => {
    if (referencePath.parentPath.type === "TaggedTemplateExpression") {
      const evaluated = referencePath.parentPath.get("quasi").evaluate();
      // 转换标签模板字符串失败
      if (!evaluated.confident) {
        throw new MacroError("标签模板字符串内插值只支持原始值和原始值表达式");
      }

      try {
        const res = eval(evaluated.value);
        const ast = objToAst(res);
        // 替换掉调用节点
        referencePath.parentPath.replaceWith(ast);
      } catch (err) {
        throw new MacroError(`求值失败: ${err.message}`);
      }
    } else {
      throw new MacroError("只支持标签模板字符串, 例如：evalm`1 + 1`");
    }
  });

接下来将执行后的值转换为 AST，然后替换掉TaggedTemplateExpression:

  function objToAst(res) {
    let str = JSON.stringify(res);
    if (str == null) {
      str = "undefined";
    }
    const variableDeclarationNode = babel.template(`var x = ${str}`, {})();
    // 取出初始化表达式的 AST
    return variableDeclarationNode.declarations[0].init;
  }

这里@babel/template 就派上用场了，它可以将字符串代码解析成 AST，当然直接使用parse方法解析也是可以的。

Ok, 文章到这里基本结束了。本文对‘宏’进行了深入的讨论，从 C 语言的文本替换宏到濒死的Sweet.js, 最后介绍了babel-plugin-macros.

Babel Macro 本质上还是Babel 插件，只不过它是模块化的，你要使用它必须显式地导入。和‘正统’宏相比， Babel Macro 直接操作 AST，需要你掌握编译原理， ‘正统’宏可以实现的东西, Babel Macro也可以实现(例如卫生宏). 虽然相比Babel插件略有简化，还是比较啰嗦。另外Babel Macro 不能创建新的语法，这使得它可以和现有的工具生态保持兼容。

最后！打开脑洞 🧠，Babel Macro 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东西，查看《Awesome babel macros》。不过要谨记：‘显式好于隐式，清晰的代码优于简洁的代码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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扩展资料

今天的文章深入浅出 Babel 下篇：既生 Plugin 何生 Macros分享到此就结束了，感谢您的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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